祖正坐在楼台上,望着这座宏伟的城池。现在,他终于有一丝相信,这座城能够庇护他,只要他在这座城中,就没有人能够伤害他。
他重新享受到了歌舞升平。在如此乱世中,能够重获身为王者的尊荣与安全,他已经很满意了。
他是个很知足的人。
这时候,他见到了卓王孙。
如怒龙奋迅,鳞甲飞扬,直上九天的卓王孙。
他的身子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。
一股强烈的不祥的预感从他心底升起。他知道,自己仅余的安宁生活,即将戛然而止!
卓王孙凝视着宣祖,看着这双眸子在自己面前开始迷惘,彷徨,进而卑微地逃避。此刻的他就像一只软弱但富有经验的小兽,熟知危险,并习惯性地逃避。但现在,他已无处可藏。只好抬起那双哀怨的眼睛,可怜巴巴地看着卓王孙。
他在哀求。
卓王孙并不想加长他恐惧的时间:
“你,与临海君,去幸州山城。”
宣祖身子骤然停住了颤抖。临海君,是他的嫡子,也是朝鲜的储君。而幸州山城是个很小的,傍山而建的小城,城中几乎没有任何防御。据可靠的消息,倭军已在幸州附近驻扎了很长一段时间,随时都可能将这座山城攻下。
他与临海君去这里,无疑是送死。
仅存着最后一丝幻想,宣祖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您,您也要去吗?”
他得到了一个决绝而又无情的回答:
“不。我们都不去。”他挥袖,指向平壤城中所有的一切。
那是指大明的所有官兵,包括飞虎军。
宣祖脸色惨变,忍不住叫了起来:“我们会死的!”
他悠然看向远天,缓缓挑起一个讥嘲的微笑:
“那,就,死。”
宣祖连滚带爬,仓皇逃下石阶。看着他的身影,杨逸之不由深深叹了口气。
为什么要将自己的怒气发泄在弱者的身上?
“你真的想他们死?”
卓王孙淡淡笑了笑。
他缓步上前,坐在宣祖方才坐的椅子上。这是平壤中最高的地方,卓王孙并没有坐在最高处的习惯。或许是因为他并不需要这样标榜自己。
“你了解幸州吗?”
杨逸之沉默片刻:“不是很了解。但我知道,幸州城里的居民才几万人,城小,几乎没有多少军队,更谈不上有效的防御了。我军跟倭方正在和谈,朝鲜各地义军蜂拥而起,此时要是倭军擒住了宣祖与储君,义军必定投鼠忌器,不敢轻动。这无疑是拿着整个朝鲜来做赌注,而且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。”
卓王孙:“所以,必定不能输是不是?”
杨逸之点了点头。
卓王孙:“幸州,沿山半腰而建,城之所以小,是因为左、右、后都毗邻高山,绝对无法攀援,只有前面一条小道能通上去,交通极其不便。在战争中,这是一夫当关、万夫莫开之势。你知道扼守这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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