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子营之首,谋士张宾看见扶光的第一眼,就意识到主公匐勒这个侄儿不简单。
彼时烟尘滚滚,夕阳残红如血。
匐勒正在河北腹地的雄州城上,俯视着城下战局,张宾在侧。
幽燕之地实际已被任宁朔将军、持节、都督幽州诸军事的王浚割据。
而王浚早已对匐勒的河北,虎视眈眈。
王浚的一员大将枣嵩突袭至此,匐勒的大将刁膺正与之对峙。
战阵上,一来一回上百个回合之间,刁膺败下阵来,军队士气随之大为低落。
枣嵩那边喧嚣声起,士气异常高昂。
突然,夕照的地平线里,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军队。
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,愈来愈响。
匐勒不由抬手搭在眉上,逆着光紧张的看去,心想如果是王浚的增援就麻烦了。
那支军队皆着玄甲,风尘仆仆却杀气四溢。
枣嵩举目一看,不好,来将没见过,甚至带领的军队都非常陌生,绝不是自己人。
骑马领在最前面的将领,看不清眉眼,只是从他那英武硬朗的轮廓里,就可以判断,这是一个胡人。
可他却束起汉人规矩的发髻,长途颠簸,散落了一些卷曲的黑色碎发在额际,显得凌乱又桀骜。
枣嵩也是身经百战的彪形大汉,见那人快速直冲着自己而来。
来人的身后,那支军队令行禁止,整肃有序。
可却没有任何旗号。
河北幽燕地界,从未有这一号人物,这样一支奇兵。
枣嵩不由得大声喝道:
“我乃幽州都督、宁朔将军王浚部下枣嵩,来将何人,报上名来。”
喊话间,扶光已举刀砍向枣嵩,枣嵩硬接了他一刀,只觉手腕震的发麻。
“我乃扶光。”
这是一个不伦不类的回答,既没有官职,也没有势力范围。
没有来处,没有名头,那他总不会是凭空冒出来的吧。
“我与阁下素不相识,无冤无仇,为何来战?”
枣嵩发觉这个扶光实乃悍将,而且幽州军本就是攻城战,迎战着雄州兵,背后又来了扶光,腹背受敌,着实不利,不由想使出缓兵之计平息争端。
扶光的脸上是一种奇异的漠然,他的目光有些疲惫,仿佛夕阳笼罩着被注视的人的全身。
如果不是在数个瞬间交锋的回合之后,他冰凉的刀刃抵着枣嵩的脖子,枣嵩都要觉得他想要放过自己了。
新鲜的头颅“骨碌碌”滚在地上,枣嵩临死之前最后的念头,是迷惑于分辨不清,他究竟为什么杀了自己,甚至也不知他的刀,为什么那么干脆和迅捷。
死在扶光手下的人,都能知觉到,这熟练的动作,坚定不移的杀心,意味着他已部分异化为一个无所顾忌的魔头。
可他杀人的时候,却仿佛做着最厌倦的事情,眼睛里神色平和而悲哀。
反差到令人恐惧。
战局瞬间扭转,匐勒都不敢相信原本以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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