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阿辞却忽然上前一步,离得许昭昭更近,许昭昭一个站不稳,便重新栽倒在床上。
许昭昭想要再起来,却被阿辞一下攫住了下巴。
“你不会连孤叫什么都不知道吧?”他冷冷道。
许昭昭没懂他问的是什么,刚要回答她知道他叫阿辞,却一眼看到阿辞的眼神。
那眼神冰冷入骨,像是山间积久不化的寒冰,又透着剑刃般的寒光。
阿辞虽疏离又不爱说话,但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许昭昭,即便是许昭昭写不好字的时候也没有。
许昭昭不由瑟缩了一下。
没想到这一举动仿佛是触动了什么机关,那眼神又闪了闪,攒着许昭昭下巴的那只手也随之更加用力。
他凤目一眯:“孤在问你话。”
许昭昭吃痛,又仔细看了看他,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:“你是阿辞。”
他笑起来,手却仍旧没有放开。
等笑够了,他才又道:“孤叫霍辞。”
“原来……原来你叫霍辞……”许昭昭下巴被他捏得酸痛,脑子里却想,原来阿辞的全名是霍辞。
霍辞冷哼一声,愚钝妇人,也不知是永宁侯府刻意捉弄她没有告诉她要嫁的人名字是什么,还是默认她早就已经知道太子叫霍辞,原来她竟是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。
满脑子就是那个阿辞。
“你看好了,”他一字一句说道,“孤是太子。”
许昭昭这次脑子转得很快,大概是面前的人逼迫感太重,让她不得不用全副心力去应对。
阿辞说他是太子。
原来他竟然是太子。
她即将要嫁的人。
许昭昭这才发现自己蠢得厉害,她一开始见到阿辞竟是妄想他是来带自己走的。
然而是东宫,深宫内院,阿辞又如何能进出?
原来阿辞就是太子。
许昭昭心里百转千回过许多念头,最终还是停留在阿辞走前与她说的那句话,昭昭,等我。
阿辞没有说谎,他果然让她嫁给了他。
只是许昭昭还来不及欣喜,下巴上的力道又被加重了几分。
她疼得皱眉,刚想让阿辞轻一点,他却徒然又放手。
不等她揉揉下巴,他却又重新用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。
似是在欣赏,似是在玩弄。
片刻后,霍辞冷笑一声,轻轻道:“你就是他心心念念要找的人?可惜,你现在是孤的了。”
“阿辞……”许昭昭不解。
眼前的人与阿辞长得一模一样,名字也差不多一样,可为什么他说的话,做的事,却仿佛另外一个人。
另外一个与阿辞完全不同的人。
“孤说了孤叫霍辞,你要是再这么叫,”霍辞拂手把她下巴放开,“孤就把你凌迟了。”
太子霍辞,果然如传言中那般阴鸷暴虐。
许昭昭像是被一桶冰水当头慢慢浇下来,水流细小,却激得她接连不断地浑身发寒。
太子与阿辞到底是什么关系?面前的是太子霍辞,那她的阿辞又去了哪儿?
难道太子有孪生的兄弟?
可兄弟为何又都会取名叫做“辞”?
许昭昭定了定神,明白自己不能惹霍辞不快,连忙起身行礼,浅笑着恭恭敬敬道:“殿下。”
霍辞似是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他坐到了许昭昭身边。
许昭昭刚要松一口气,却又听他道:“不过他这么喜欢你,孤怎么舍得把你凌迟了?孤要留着你,好好让他看看。”
许昭昭方才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浅笑凝固在脸上。
她根本还不知道阿辞和太子霍辞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,但也已然明白过来,她掉入了比预想中更恐怖更黑暗的深渊。
霍辞方才说她再叫阿辞便要把她凌迟了,这不似作假,他又说不舍得凌迟她,也绝非是怜惜她。
许昭昭觉得自己宛若置身漆黑一片的谷底,什么都看不见,叫天不应叫地不灵。
头上忽然一轻,许昭昭顶了一天的钗冠被身边的霍辞一手挥下,摔在了铺着锦被褥子与桂圆红枣莲子的新床上。
霍辞的凤目往她身上一扫,说:“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吗?”
许昭昭心里和巨石压着一般,脸上却一红。
这些事情永宁侯府倒是不敢懈怠的,早就轮番派老道的妈妈们来教过。
霍辞一动不动,好整以暇地看着她。
许昭昭低下头,慢慢去解自己的衣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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