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兵大声道,「要不,小的带人一把火烧了大库,给他来个死无对证!」
「去球」韩勤骂道,「烧了,前边的兄弟们挨饿挨冻咋弄?」
说着,又大声骂道,「都他妈别嚎了,抬起头来!」
唰,众人抬头。
「你们都是老子的兵,跟老子一场,不能让你们没个下场!」
韩
勤说着,忽重重的拍手。
一个女人,从后面走了出来。
「嫂子」
「夫人」
「分了!」韩琴摆手。
「诸位兄弟,多少就是这么个意思!」
那女子把一卷卷的银票,挨个塞到那些跪着的亲兵们手中,「仓促之间,没那么多现钱!金子银子的也太扎眼这银票是见票即兑的」
众人手捧着银票,已经预料到了什么。
「大哥,我们死也跟着您!」
「主将,打俺爷爷那辈就在韩家当兵了,您这是撵俺走哇」
「大帅,我们护着您跟夫人少爷走!」
砰!
韩勤一巴掌,一张花雕桌子当场四分五裂。
「都他妈娘的闭嘴!滚拿着钱,远远的滚,都滚!」
韩勤红着眼骂道,「滚」
呜
屋外有风。
屋内的火炉很旺,还有热酒大肉。
女人双手攥着包袱,手指节发白。
含着泪摸着怀中酣睡的小儿子,时不时的抬头看着喝闷酒的韩勤。
忽的,外边响起脚步。
韩勤的大儿子快步进来,「爹,人来了!」
「嗯!」韩勤放下酒杯,不经意之间看向妻子,原本暴戾了一辈子的目光,忽然之间充满柔情。
下一秒,他重重的挥手。
让女人,儿子们,走进了后屋。
「小公爷!」
「不敢!」
李琪进屋,在韩勤面前坐好。
「我不能久待」
说着,李琪从怀中掏出几个信封来,轻轻的推到韩勤面前。
「这是出关的文书先去肃州,从那返回中原!」
李琪低声道,「外边护送她们的人,是我夫人的家兵,肃州指挥使认得」
韩勤冷峻的脸,缓和了些。
「这个」李琪又点着另外一个信封,「这是临时的户籍文书进了中原就不怕盘查了!」
韩勤拿起酒碗,一口干了一半。
「这个」李琪又点着另一个信封,「给武昌知府的,到时候尊夫人拿着这封信找他,他会给落户!」
韩勤再抬头,喝下另一半酒。
「钱,你有,用不着我准备!」
李琪正说着,突然被韩勤打断。
「小公爷,您说话算话是吧?」
「我,发誓,尊夫人令郎一辈子安然无恙!「李琪正色道。
「明儿一早,我带着这些年的假账,找张振宗去!」
韩勤拱手,「放心,我知道怎么做!」
「告辞!」李琪起身就走,干脆利落。
外边,风继续在刮。
韩勤看着面前的老婆儿子,眼睛有些红。
「他爹,要不咱们求求人吧」妻子无声落泪,「咱家不是跟京里头那些侯爷啥的有交情吗」
「求谁都没用!」
韩勤倒上几杯酒,低声道,「分钱的时候有交情犯事了,他们巴不得咱们死!」
「一人做事要一人当,一人做事一人当人家给面子,我得给人家兜着」
说着,他看向大儿子,「你也是老爷们了,以后这个家靠你了!来,咱爷俩喝一个」
「爹」
「不许哭!老子抽你」
韩勤的大手,覆盖住儿子的额头。
「以后,你是你娘还有你弟弟
妹妹的指望,长兄如父!」韩勤低声道,「知道吗?」
「儿子知道!」
「来,咱们一家人,喝一个!」
天,亮了。
咯咯咯远处鸡才叫。
张振宗刚梳洗完毕,就听见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。
「大人!」
「说!」
「韩指挥把这些年倒卖军资的账,送到了咱们这儿」
张振宗心里咯噔一下,「他人呢?」
「他在外头。「属下低声道,「喝药了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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